日前，快手快手快手快手因播有违道德节目搅乱网路视听行业秩序被有关部门约谈，关注并被勒令整改。点赞快手粉丝号出售平台网4月4日快手表示，钱a钱买对现有库存视频加强整治力度，何花全面回查；停止新增视频上传帐户，热门直到整改结束等……4月5日起，快手快手快手快手app在安卓应用商店下架，关注目前已难以下拉更新，点赞首屏推荐的钱a钱买内容以新华社、小卫视频、何花共青团中央等帐号内容为主。热门“发现”一栏的快手快手快手最上方写着“落实整改戮力前行”。 2016年底，关注澎湃人物栏目曾报导过快手中主播、点赞推手、粉丝和平台组成的江湖。“这里有互联网的游戏规则，制造的野心和欲望，还有被它深刻改变的生存和生活形式，你会看见人心，也听到我们自己。” 秘笈快手杰哥。于亚妮图 记者|于亚妮编辑|黄芳 实习生|周梦竹 “快手杰哥”终于火了——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却没想到是以“老鼠过街”的形式。 他登上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多名网路主播曝出伪慈善：发钱后收回，为比惨往男孩身上抹泥》。在网传的视频里，“快手杰哥”给广东楚雄贫苦山区的奶奶和儿子发钱，视频录完又把钱收了回来。 网友的哈喇子都快要把他给淹了。11月4日，“快手杰哥”出现在了直播里，向粉丝致歉承认错误。随即，短视频平台“快手”冻结了他的帐号，云南楚雄当地公安机关回应媒体：已对此事展开调查。 此时，27岁的杨杰正躲在山东老家。他盯住手机，等待警察传讯——他推测自己可能入狱，由于“连中央电视台都播了，影响太大了”。 直播间没被封时，几百人一起骂他。杨杰不敢出门，但受不了连父亲、老婆也骂他，他决定去大队累犯做个了断。 “问题是你去大队，当地大队根本不理你。”他找了自己当刑侦的哥们，对方告诉他，“坐牢肯定不会，最多就是罚金”。 吃了这颗强心针，11月13日，杨杰和澎湃新闻（）记者视频通话，“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上海？” 主播：“快手杰哥” 杨杰准备进京找快手总部解除封号。 在他上传到快手的视频中，“快手杰哥”把3亿元钱发给村里最贫苦的15户家庭。不过在甘孜州布拖县九都乡达觉村，视频中“被资助”的快手粉丝号出售平台网居民告诉澎湃新闻，这些“捐出的钱”此后又被收了回来，而她们得到的东西大多是浴巾、牙刷、牙膏和香皂，也不是每户人家都分到了东西。 如今，杨杰不证实自己发钱又收回来的事实，但对被报导“往男孩身上抹泥”的细节表示委屈，“你是从哪里听到我往小孩身上抹泥？” 11月13日晚，杨杰买好了去上海的火车票，晚上6点半早起，驾车去火车站，一等座，11点半，到站下车。 在广州东站乌泱泱的人群里，杨杰一边用手指夹着网传视频里那种装钱用的手提包，一边打着电话。他右手食指、脖子上是金晃晃的、硕大的项链和戒指，白色的刺青从黑大衣袖口上方隐约漏出。 见到记者，他没有攀谈，径直要打车去望京快手总部。 “北京也不怎样堵嘛”“北京也没像说的这么大灰霾”……出租车上，初到上海的杨杰经常跟司机师父问话，更多时侯他跟记者倾诉自己的不甘。 在成为“快手杰哥”之前，广东人杨杰是个小城青年，经历乏善可陈：初中退学后仍然没上过班，“在社会上面瞎玩，给家里帮忙”。他父亲做婚纱摄影生意，杨杰自己做过婚车租赁，后来就做起了按揭生意。 快手虽然给他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房门。大半年前，他开始“玩快手”，在直播中展示他的刺青，大概累积了一万多粉丝。但这些粉丝累积的速率对他而言太慢了。有人给他指了一条路，“做慈善吸粉”。于是有了文章开头那一幕，粉丝蹭地一下，涨到了60多万。 在快手，有了粉丝就等于有了财源：主播可以靠粉丝量接广告、在直播时收礼物，也可以做微商。 “伪慈善”败露之前，杨杰靠直播赚礼物，也做微商：卖原液和奢华品，“做了一个礼拜，挣了差不多一万块钱，号就被封了，累死我了。”在路上，他止不住地埋怨，“我那种号如今起码能卖几十万，说封就封了”。 平台：“快手”总部 转租车开到天津西直门附近，杨杰一眼就看见前方写字楼顶楼亮蓝色的“快手”标志。“我会不会被报案困住呀”，他转头对记者一笑，“抓也不怕。” 下车抽完一根烟后，他夹着包进了楼。 2016年国庆节期间，陌陌公众号“X博士”推送的文章《残酷底层物语:一个视频软件的中国农村》将“快手”推向舆论场。但事实上，在此之前，这个短视频平台早以其惊人的用户量显示了它的存在感：网路主播“立白”抵制麦当劳、“刘娇娇”电钻吃马铃薯拽调头皮、“吃货&凤姐”生吞异物和“快手杰哥”伪慈善骗捐，这种新闻风波中的主角都是“快手”的主播。 自诩拥有3亿用户的短视频平台“快手”总部坐落这座旧式写字楼的22层，出了走道口左转，就是快手办公室的入口。旁边的保安一脸严肃，寻问到访者的由来。 前台围了一圈人，杨杰一眼就看到了“OK哥”，她们是同乡，碰面就讲起了故乡话——两人的装扮也很相像：硕大的金耳环，右手粗的金戒指，还有从领子漏出的刺青。 按杨杰的说法，“OK哥”原来有60多万粉丝，在大楚雄做“慈善”后，粉丝一下涨到了100多万,自己就是跟随他发钱付钱的。 但看起来快手如何花钱买热门，“OK哥”似乎不愿跟杨杰沾上面：当接待“OK哥”的快手工作人员要带他进大会室谈话时，杨杰也要进，“OK哥”一脸不甘愿，竭力要挑明和杨杰的关系，但杨杰还是跟了进去。 此时，坐在大会室里的快手工作人员正一边用牙签剔着碗里腿骨上的肉，一边听“OK哥”和“快手杰哥”抛来的问题，在约一个小时的对话中，他反复表示，帐号不会解封，除非她们能自证清白而且让社会大众都晓得。 “OK哥”琢磨的方案是，找“红十字会”出一张他和官方合作做慈善的证明；而“快手杰哥”则咬牙闭气地把了解的情况都写在了来访登记表上，等着对方查明情况给他答复。 “等于白来”，杨杰递给“OK哥”一支烟，二人愤愤离开快手公司。早已早晨2点多了，“晚上一起喝水吧”，“OK哥”临分开前约请杨杰。杨杰没了兴致，“天安门离这里远吗？”他问，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我明天就回家。” 推手：另一个“杰哥” 在快手上，有人靠“自己火”挣钱，有人靠“教他人如何火”获利。 网路搜索“快手杰哥”，不仅走“慈善”路线的杰哥，还有一位销售“秘籍”的杰哥。 秘笈全称为《快手上热门秘笈》，标价58元一本，订购方法为加“快手热门网红培训杰哥”微信。根据提示添加陌陌后，对方发来一个宣传片，上书“方法不对努力枉费真实热门快速涨粉”，内文自诩此本秘笈“是互联网上目前惟一一部有效针对快手快速上热门的完整版电子教程”。电子转帐成功后，澎湃新闻记者收到一份6页PDF格式的文档，其中介绍了快手上热门的一些规律和方法，并对快手常见的热门作品作了分类：“勾引类”、“惊悚类”、“心灵鱼汤类”、“伪原创类”…… “上快手热门虽然并不难，难的是怎样成为网红。”在6页文档的结尾，杰哥跟随推介了报考费为498元的网红培训班，据介绍，培训班将院长怎样通过炒作成为网红。 11月9日，在西安一家高端奶茶厅里，澎湃新闻看到了销售“秘籍”的“快手杰哥”和他的助理。他去年26岁，学院二年级时辍学做网店，自诩卖过保健品，做过扶梯修理员，后来做微商，想着通过快手推动自己的微商生意。 他告诉澎湃新闻，自己当初企图拍视频上热门涨粉丝，前期都没成功，后来剖析总结钻研快手的猫腻，总算上了热门，也在“一天醉酒写成了这本秘笈”。 “秘籍杰哥”是不是眼前这本秘笈的原创作者难以确证。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种“秘籍”的潜在用户大有人在。比这么前的杨杰，相当一段时间都在钻研，怎样把粉丝量多降低几个零。 快手主播“名”与“利”的变现是笔直的通道：通过快手挣钱，要有一定的粉丝量，涨粉的一个重要途径是上热门。 “鹏哥”的秘技宣传片内容截图。 记者在百度上搜索秘笈，还有“快手热门-网红培训鹏哥”秘籍，同样要价58元。 “鹏哥”的销售方法和“杰哥”如出一辙。他给澎湃新闻记者发来秘笈宣传片，和“杰哥”版基本相同，只不过封面图换成了黑色线装古书模样，上书“淘金宝典”，下盖篆书图章，细看前面刻着“中国邮品大型张集锦”。上面的配乐不同于“杰哥”的劲爆舞曲，而是豪情万丈的老歌《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 至于秘笈内容，6页文档的内容高度雷同，只有个人微讯号等细微处不同，连二人的个人简介都同为：“从事互联网行业8年，电商培训师，网站SEO营运……”两人陌陌同学圈内容也很相像——每天都发几张秘笈交易成功截图。 “很多人假扮杰哥”，坐在奶茶厅里，杰哥的助理对澎湃新闻说。他的另一个身分是杰哥的亲弟弟，去年20岁出头，中学时辍学，在饭店当了几年服务员，现今跟随姐姐做生意——“卖秘笈”。 “杰哥”自称秘笈卖了一年多，早已有2000多名学员。他把买秘笈的人都称为自己的学员，通过聊天和她们的同学圈，他剖析好多学员是从事微商生意的，多数是年青人。 记者没有买498元的网红视频培训课程，但“杰哥”透露了课程中部份关于“炒作”的内容。他举了几个精典案例： 其二是“东北蛇哥”死亡风波。“东北蛇哥”被部份网友称为“快手”的“作死一姐”：三四十岁，农户家庭，有儿子女儿。据“秘籍杰哥”介绍，那位“东北蛇哥”的成名作是躺在地上，头枕刀尖，在耳朵上横放二踢脚后燃起。此前他还拍过跆拳道饮料瓶、酒精火里捞针、芥末洗脸等视频。 十月份，“东北蛇哥”在快手直播时吃河鲜饮酒“中毒死亡”。随即，他的主页又相继发布了“立碑”、“葬礼”等视频。视频里，“蛇嫂”在刻有“东北蛇哥之墓”的红色石碑前嚎啕抽泣。随后，网上又相继留传出“大师”抱腿告白“蛇嫂”“逼婚”“挖坟”“砸石碑”等视频，大批网友闻风赶来围观： “有点假假的，再是遗愿也不能给石碑上刻笔名啊。” “如果不永久封号，我就卸载快手，把粉丝和官方当傻蛋。” “就不，我要看蛇哥复活。” 11月9日，就在记者专访秘笈快手杰哥当日，“东北蛇哥”的粉丝早已涨到了137万，但他还没有“复活”。 “还没涨够呗，他还要炒红他的妻子、妹妹，主页上留的是蛇嫂、蛇妹的号。”“秘籍杰哥”说，这是主播们的惯用手法——“炒作”。 “快手新闻电视台”搭好布景，为澎湃新闻模拟播报新闻。于亚妮图 另一个被主播们津津乐道的“炒作”案例是“快手新闻电视台”和“刘娇娇”。由于一则“用电锤吃马铃薯拽掉一块头皮”的视频，“刘娇娇”一夜之间粉丝飙升；“快手新闻电视台”也因和壮汉“社会你虎哥”拍摄同性离婚、舌吻等视频破百万粉丝。 11月初，刘娇娇发布视频称，在广州被“‘快手新闻电视台’强奸”。视频发布后，两个帐户粉丝一度达到278.1万家乐137.1万。 综合受访主播的说法和澎湃新闻记者的观察，快手上的“热门主播”至少包括“砸车派”、“约架派”、“自虐派”、“炒作派”和“伪慈善派”等。 在秘笈快手杰哥看来，这一轮“慈善风”并不稀奇——“东北蛇哥”眼睛上放爆竹、“快手新闻电视台”和“虎哥”舌吻模仿门槛比较高，但“做慈善”相对容易。 正如“做慈善”最后被否认是“伪慈善”，快手上的“砸车视频”也曝出参杂了水份，“都是假的，砸保险杠，之后驾车撞树，让保险公司赔。要不就是把旧配件砸了，换新配件。”面对记者的寻问时，“慈善快手杰哥”杨杰表示鄙夷“砸车派”的招数。 “秘籍杰哥”在快手上的个人帐号有2.2万粉丝。“为什么不把自己炒作成网红？”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原本回答，自己外观、才能方面都不太适宜，后来他改口称，也可能找机会试一下。 临分别前，记者提出照张相，他让助理把手机递过来，“要那个？”助理问，“当然是苹果手机”。镜头前，他戴上拉风的红色鸭舌帽，点上一支烟，叼在嘴上，右手揣在兜里，双手做打电话状。 “为什么是快手” 由2011年面世的“GIF快手”演进而至的快手，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主要功能是制做和分享动图。直至2014年，它才渐渐转到视频制做和分享领域，但在市场上“圈地扩张”速度惊人。 快手官网介绍称，2016年2月，该APP的安卓和IOS总用户突破3亿。“猎豹全球智库”2016年11月的一份短视频APP排名榜显示，快手以6.6900%的周活跃渗透率排在首位，以绝对优势领先于“美拍”、“秒拍”和“小咖秀”等视频平台。 为何是快手？ 在以同行者身分追随杨杰首次去往快手总部后，澎湃新闻以“记者”的身分第二次踏访快手。当日，这家公司的前台依然塞满了来“解决问题”的主播，有四川的、河北的、辽宁的…… 对于记者的驾临，快手公司总工裁赵丹阳称没有接受访谈的打算，但表示“愿意交换信息”。 那则将快手带入舆论场并引起沸议的《残酷底层物语:一个视频软件的中国农村》在描述快手上各类匪夷所思的雷人视频后，总结称快手是“混沌沉沦的中国农村”。 真是这么吗？在证实快手走的是农村路线后，赵丹阳表示，“快手反映的是中国真实的互联网现况——6亿网民呈金字塔状，底层大量的都是农村网民。” 不过很难从相关统计数据中直接推论这一推论。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2016年7月发布的《第3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止2016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达7.10亿，手机网民规模达6.56亿。在整体网民中农村网民占比26.9%，规模为1.91亿；从学历结构来看，我国网民以中等学历群体为主，中学、高中/大专/大专学历的网民占比分别为37.0%、28.2%。 有剖析文章觉得，快手定位面向普通人，“使用门槛低，不会有人群和地域歧视，有手机，有帐户，随时想拍就拍，这促使它的用户从几十万暴增到3亿。” “秘籍快手杰哥”的个人体验和观察印证了前述剖析。那位快手玩家说，快手页面设置就三个选项“关注”、“发现”、“同城”，“简单粗鲁，玩不懂微博的人都可以搞明白快手，并且用手机就可以直播。” 不同于许多直播平台，主播和快手公司间没有第三方“工会”，当主播遇见失窃号、被封号等问题时，一般只能通过私信快手官方帐号来反映问题，假若得不到回复，不少主播便选择千里迢迢进京解决问题。 这样的设置虽非不便，但由于中间没有“第三方”抽成——主播和快手官方直接“五五分”礼物，获得了许多主播的偏爱。一位来自河北的漂亮女主播王佳告诉记者，她去年刚从其他平台转入快手，“虽然有时认为比较low，然而快手现在流量大，收入还可以。”她的特长是“喊麦”，父亲也玩快手，特长是跳舞。 以快手中的“奇葩视频”来反观“中国农村”并不公允。澎湃新闻2016年6月刊登的一篇文章《猎奇、审丑与异化，是看向社会底层和边沿群体的残酷眼神》认为，《残酷底层物语:一个视频软件的中国农村》文中的“荒诞集锦不能代表这个app用户的概貌，更不能代表庞大且面目复杂的农村底层群体。” 文章作者阿莫查阅快手中诠释农村地区生活的一些视频后称，“就算和城市的风貌有一定差别，也基本是一些猖獗可陈的内容，如直播屋内的宠物产仔；直播通过异型单反扭曲形象逗趣；直播附近的活动；直播自己新买的校服……与中上阶级的趣味和生活形式差异并不巨大。” 赵丹阳同样证实快手上“奇葩视频”占主流，在记者面前，他拿起手机打开当天的主页，“你看也没有吧？”赵丹阳称，对于用户上传的视频，快手有600多人组成的初审团队。当记者提到刘娇娇“电钻吃马铃薯”的视频时，他笑了笑：“那个可能是有点那种……故意吧。” 如同前述受访的快手玩家所称，在快手上，“乏善可陈”的内容并不容易获得关注，一些主播遂剑走偏锋，钻研出所谓的“奇葩视频”。 在四川学院传媒与国际文化大学副院长汪凯看来，类似情调的文化此前较少大体量地诠释在公众面前，因而对于快手的许多听众来讲，这是一种猎奇态度。“这些信息缺少象征性的内涵，随着感官上的剌激渐渐淡化掉，火热只是暂时的。”他说。 土豪粉丝与江湖规则 2016年11月15日上午，“快手新闻电视台”坐在快手总部的椅子里，正为“炒作过头被封号”而困惑。 圆润耳朵、戴一副圆框墨镜的“快手新闻电视台”本名朱磊，22岁，行内人称“小胖”。初中退学后，他自诩用假年纪在一家车辆公司上了两年班，工作内容是安装车辆左车门，“干的是最累的活儿”。后来他去到父亲开的餐馆、超市里帮忙，直至2016年4月，那位“前车辆工”开始玩快手，他想了个主意，每日播报快手里的奇闻逸事。 按朱磊的说法，他原先每晚睡醒后拿着纸笔认认真真刷快手、找素材、录制新闻视频，踏塌实实涨粉丝；后来见到越来越多人由于炒作，一夜涨几十万甚至百万粉丝，便也想“走捷径了”。 通过和“社会你虎哥”的离婚、舌吻等炒作成功“快手新闻电视台”一下涨粉十几万，“粉丝们从原先的夸我弄成了骂我，我让父母取消了对我页面的关注。”被骂不好受，但不耽搁挣钱，在过了百万粉丝后，朱磊接到了一些手机、手表的广告，每晚夜晚直播他大概能有几千块的收入。 如今，不管走到哪，朱磊都扛着“吃饭的武器”：摄像机、麦克风、折叠桌、三角架、照明灯、背景布。而这次进京，他原本是要和刘娇娇“炒作”的：在上海影片大学旁边，朱磊以每人10块钱的价钱雇了一群群众艺人，拍了段“举牌跪地向刘娇娇谢罪、被一群人追着打”的视频，为了克服笑场、跑的步伐跟不上摄像等众多问题，视频录了好多遍。 11月14日晚，“快手新闻电视台”和“刘娇娇”的号同时被封，朱磊觉得自己折腾了大半年的努力“付诸东流”——10月底至今，他仍然在上海和刘娇娇企划拍视频，搬去每天600多块的酒店里，半个多月花了8000多块。 如今，他脚上正踩着一双价值5000块的LV休闲鞋，他自己买的，“就是想品尝穿5000块钱的鞋是哪些滋味。”还有一双5000块的GUCCI休闲鞋摆在一旁，刘娇娇送的——作为回报，他送了刘娇娇一台最新版的苹果手机。 他告诉记者，即使上个月靠直播收礼物、打广告赚了将近10万块，但还是认为上海的消费太高了。 在快手上，他每晚几千块的直播收入一小部份来自于成群的小粉丝，“都是些不上学的。”收入的大部份来自“土豪”和互刷礼物的主播。 “土豪”申文杰向记者展示自己的快手主页。于亚妮图 申文杰就是他口中的土豪，那位“土豪”曾先后给不同主播送了三四十万的礼物，朱磊是其中之一。 现在，二人正躺在上海一家酒店标间的床上刷快手。被封号后，朱磊打不起精神做事，申文杰特地挪到上海来看他。 申文杰去年23岁，建筑工程老总，他看上去好像不太在意送出去的三四十万，在记者面前，他自诩，自己做一个工程就可以赚几百万。 但事实上，申文杰通过送礼物涨了34万粉丝，他表示，将来可能做微商，让那些粉丝变现。 土豪、主播砸钱换粉丝，绝招“快手杰哥”详细给记者剖析过其中的猫腻：土豪、主播去粉丝多的主播间大量刷礼物，借此引发主播间里其他粉丝的注意，粉丝们便会开始关注财主，这样一来，财主相当于花钱买粉丝。 提及做慈善的“快手杰哥”，朱磊忍不住吐槽：“那个傻×，我都想揍他一顿。”“土豪”申文杰也抱怨：“不是他，我这粉丝过百万了。”他们觉得，快手对主播“严打”跟“伪慈善风波”有关。 朱磊拾掇设备打算回去，“土豪”拿着朱的麦克自拍。于亚妮图 在这一波“严打”中，“装死”的“东北蛇哥”账号也在11月下旬被查封了，随着“涨粉”中止，“蛇哥”“复活”了。 11月16日，“蛇嫂”在同学圈发布“复活”的蛇哥在上海的一则小视频。在“复活”后的视频里，“蛇哥”吐槽：“我没死，这几天给我憋完了……” 记者联系到“蛇嫂”，她却证实蛇哥在上海，“现在我们死的心都有，去啥长城啊。”她表示，小视频是之前录的。 “为了排作品，出血、受伤，奶奶不支持。车费、车费、雇人演、买道具、给他人刷礼物，把家里的钱都花没了。”“蛇嫂”向记者不停哭诉，这一年她们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快手上。在被封号后，“蛇哥气愤了，打算去做保安下班，养活一家老小”。 不过接受完记者专访的隔日，“蛇嫂”更新了同学圈：“映客直播，想蛇哥的进”；离开快手总部后，“慈善快手杰哥”吃了一顿麦当劳快餐，乘坐铁路一等座回了老家，三天后，他在同学圈宣布：“我正在美拍直播快手如何花钱买热门，快来瞧瞧吧。”而“快手新闻电视台”朱磊在看完一则“快手伪慈善”的电视报导后不服气，“报道得不全面，假如我去报导，肯定讲得比他好。” “要不你来谈谈？”澎湃新闻记者趁势提议。 “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朱磊说，他早已拾掇好了行李，订好了从上海回南京的机票。 （本文2016年11月29日首发于澎湃人物栏目） END 作者简介 于亚妮 她说，想通过文字找个男同学。 代表作：《一个村落的讣闻》、 《悬走于高空钢丝的野心家》